于是,我回来了。望着深不见底的地牢。这一次,我是下定决心,真的要去见她。
通往地牢的路分为外部通道和内部通道。内部通道是作为管理者使用的,中间会经过储存有所有牢房钥匙的管理室;外部则是卫兵巡逻或者是外来人来访使用的,就是伊莉娜上次来走过的那条通道。尽管在骑士团眼中,我已经成为了他们的“神”,可以把伊莉娜带走了。但想到这件事情的我不知为何有些恐惧。这之后,我也没敢去问骑士们她的所作所为,而是选择了像今天这样,从外部通道以一个来访者的身份进入。
通道还是像我上次所看到的那样泥泞不堪。我曾经很好奇为什么明明有那么多的时间用在教堂的修缮和打扫上、却无暇关注地牢的卫生条件。他们则使用白眼作为了回答,
“有罪的人不值得这些。”
感觉自己也该想到了,毕竟在那时候什么人道主义善待俘虏都只是浮云。每一步跨出去都能够听见很重的响声。仿佛是淤泥和鞋底粘在了一起,不舍得分开。整条通道都被笼罩在人排泄物的臭味中。两侧的台阶都被灰暗的血液覆盖住了。不知道她来找我的时候见到这样一幅景象、心里是什么想法。但当我从这走过的时候,我完全不会认为这是有活人存在的地方。
和让死人平静下来的坟墓形成对比,这里对人的折磨直到死也不会放过。听到最多的就是牢房中传来和乌鸦叫一样断断续续的呻吟,还有不知是什么东西在四处蠕动的声音。在牢房的最深处,我见到了她一身灰色布衣的身影。她的身体斜靠在右侧的墙壁上,眼睛不知是闭着还是睁开的。
“哟!”
我实在想不到、除此之外的打招呼方法、和我要那样做的理由了。直到这一刻,她在我眼中都还是那个虽然性格有点冷淡、但关键时刻却能靠得住、决策果断的艾薇雅姐姐。
她并没有回答。过了很久,才慢慢把眼睛睁开。望着她全身不能动弹的无助样子,我很想在第一时间就把解药给她。它就放在我左侧的口袋里,但我还是抑制住了这种冲动。我想先听她亲口告诉我,到底发生了什么。
“你亵神了么?”
“...算是吧。”
她这个说法很奇怪。看来已经从大团长或者其他的骑士团成员那里得知了我和索菲雅之间的事情了。知道我只要获得了神的认可,就能把她带走。
“这样一来,我就是你的所有物了呢。”
在此不得不再次地咒骂这些人的多嘴。但我的感觉却像是被上了一个大包袱一样。
“…告诉我,发生了什么?”
“哦?他们对你说的、难道还不够多么?”她的声音带上了嘲笑、戏谑的语气。
“我想听你亲口说的。不然我无法相信。”
“相比于神的光明使者,你更相信一个罪人的话么?”
“是的。”
奥莉薇蕥的表情怔了一下,然后很快又向悲伤和绝望的方向跌落。
“好呀、好呀,既然那些还不会让你觉得痛苦的话,就让我用**裸的真相把你拖入绝望的深渊吧!
她的情绪一下子激动起来,然后开始了她的讲述。
“你第一次受邀去公爵家的时候,我就在了。只不过除了艾薇雅、没有任何人看见了我。当晚我就返回了阿拉克洛德公爵家。”她的眼角稍稍上挑,“只不过,”
“我从来都不是卢卡斯公爵的仆从,是阿拉克洛德公爵家的。或者说,是他儿子的、一条狗而已。
“之后每一次,拉帕斯和公主见面的时候,我都在场。在市场观察时偶然遇见了迷路的艾薇雅和舞会上。我要做的只是确保不会有任何人帮助艾斯通卡娜在决斗前得到任何帮助。之前的人大多心怀鬼胎、或者是因为公爵之前的一番好意才决定来还个人情、意志不坚定。很快就被我的小伎俩赶走了。
“但我不知道,为什么你能够坚持这么久。实话说这让我有些恐惧。明明都把查伦王子在拉帕斯手里这样的消息告诉你了,你却无论如何、都想让艾卡公主赢下决斗。”
听到查伦这个名字,我的心里一紧:想起了他最后惨死的景象,还有那天晚上奥莉薇蕥突然出现的身影和手上被衣服覆盖着的伤口。
千万不要……
“你知道么?你这样的坚持下,受苦最多的、是我。”
我看不见她的脸了。但此时,她似乎并不打算告诉我这是为什么。
“你再三地潜入激怒了拉帕斯,他决定要让你吃点苦头,所以才会在那次的舞会上穿着他本来为决斗准备的衣服、带上佩剑。但他从来都没想过自己会输得那么惨,尽管我已经再三劝阻过他了。他还是在一场皇家的宴会中、姿态丑陋而卑微地输给了自己家的仆人,还被他羞辱了一番。这是当天几乎所有在场的人所看到的。”
不知道是因为她刚刚说过的话还是药物的作用。奥莉薇蕥的下半身不停地颤抖着。
“他终于下定决心要杀死你了。不过在此之前,他决定让你身败名裂。他很早以前就知道你的真实身份了,我虽然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但那段时间,他和一个金发男人的接触多了起来。我不知道那是什么巫术,他们竟然能用一面镜子看见彼此并交流。”
不用想,那是二号。镜子指的应该是显示器吧。
“后面的你还想听么?因为我的作用已经很明显了对吧?”
“你说。”我的声音也在颤抖着。
“那晚,拉帕斯唤走了守卫,让我去城堡找你们来救出查伦王子。目的就是为了将他的死栽赃嫁祸与你。”
“我明白。可是为什么…我没有留给他可乘之机…为什么还是……”
其实在说出这话前,我们都已经知道了相同的答案。
“是我从房间里放下了缆绳,我为他打开了锁上的窗户。最后你从房间里扔出来的东西,砸中的也是我。但是我为了完成拉帕斯让我监视你的任务,还是要忍痛赶回去和你一起逃跑。”
纵使有再多的问题想问、有再多的不解和愤怒,此刻都败在了我的沉默之下。逃避和谎言都挡不住真相传来时对内心的撼动。
“呵呵...现在你知道了、想怎么样呢?杀了我么?”
不、我不想这么做。你以为是什么让我对伊莉娜撒了谎、留在了这个地方?是什么、让我手无寸铁地去对付可以将我一击毙命的基地装备?罪恶,是要自己付出代价来偿还的,而死的代价实在是太轻了。
“查纶王子真是该死呢,无论是在战场上的时候、还是在阿拉克洛德公爵家的时候,早点死了就好了。哪里还会有这么多的麻烦......”
我再也忍不住了。我把手伸进铁栅栏,狠狠地给了她一巴掌。盛怒之下,我并不清楚我究竟用了多大的力。她似乎是撞倒到了脏乎乎的墙壁、然后又无力地靠在了栅栏上。
“我还以为...你会更温柔一点呢......”
蜡烛微弱的灯光下,血从她的嘴角流了出来。
“这种话你要我怎么...人都死了,你怎么说也算是个共犯吧?为什么可以旁若无人地说出这样的话来?要知道艾薇雅可是......”
事情都做了、如果没有人追究的话也就可以过去了,但是人的想法不行。奥莉薇蕥就维持着那个摇摇欲坠的姿势,脸上红肿的印记清晰可见。但她的表情却缓和了下来、不再像是那杀完人后面不改色的罪人了。
“你知道么?与其说我是谁家的仆从,更不如说我是那个人的奴隶。从我被生下来起,我母亲就因为实在无力抚养我而把我卖了。公爵家的人见我可怜,把我买了下来。但好心的他们没有想到,这才是我噩梦的开始。
“他折磨着我、把我当出气筒一样使用。而作为仆从,我不能、也不敢有半点怨言。我以为只要这样忍耐着,他就会意识到,我也是一个独立存在着的人;我以为,他只是还没有长大、内心还没有成熟而已。直到他……
“你知道么、伊莉丝?”拉帕斯的指尖在伊莉丝光滑**的身体上游走着,“当一个人的心不属于你、而她又不得不献出自己的身体时。
“我一直都认为,这种感觉,再美妙不过了。”
被揪着头发按在墙上、从晚上折磨到早上。这种感觉,是她不愿回忆、也无法对眼前的少年启齿的真相。然而,这一切甚至都还不算是开始。直到她颤抖不已的手被拉帕斯握住,直挺挺地刺入了无辜生命的胸膛中,她的世界,才真正地开始崩塌了。
“我一直都在杀人哦、一直都在,从十二岁开始。因为没能及时交上税粮的一家三口,男人被直接绑在柱子上烧死,女人则被关在地牢里、和一群饥渴的野兽呆在一起,而我必须拿起刀、亲手杀死年龄与我相仿、甚至比我小的孩子。
“他总对我说,‘奥莉薇蕥,如果现在这样的事情就会让你心慈手软的话,以后对我来说,你就更是一点用处都没有了。’我很害怕,我不知道多少次尝试逃走,但总会被抓住。等待我的时候噩梦般的虐待。到最后,我觉得他仿佛就是我生命中唯一能依靠的人了,我只有不断按照他说的去做、得到他的认可,我才有活下去的资格。我一直杀、一直杀,直到当我走在路上只要看见孩子就想要用刀架在他们的脖子上,当我想起触碰喉咙的感觉时就会倒在地上呕吐不止。”
她的故事让我无法动弹,她的声音更是恐怖、就像地狱里的熔岩中伸出的一双手,牢牢地揪住了我的心。
“后来,我遇见了她。
“从奇怪的风中出现的小女孩。刚见到她的时候,她不停地大声哭着,毫无防备地跑到我面前,问她的爸爸妈妈在哪,问的我都烦了。但不知道为什么,望着她的脖子,我那个时候竟然没有杀掉她想法,现在看来,可能真的是一个错误吧。
“她很乖,每次当那个凶神恶煞的男人从我的房间离开后,她都会用湿毛巾帮我擦拭身子、帮我梳头发、尽管她连水桶都提不稳;她还趁公爵一家不注意的时候、偷偷地帮我干活。”
眼泪从她的眼角处流了下来。
她是指艾薇雅么?我不能确定。但从她的经历来看,确实和艾薇雅和我说的有几分相像。
“不知道为什么。和她在一起久了,我看见平时像牲畜一样毫不留情就杀掉的小孩后,再也不忍心举起刀了。尽管这会让我在晚上因为身体疼得而无法入睡、会在第二天受到加倍的虐待。但我一想起她的笑容,我都觉得心甘情愿。很傻对吧?那些事情,我都想方设法地在她的面前隐藏了起来。我不想让她知道我曾经有那样的一面,在她的面前,我只想当一个好姐姐。后来,当我一直偷偷抚养她的事情暴露后,公爵大方地接纳了她、让她也留下来和我一起作女仆,但我却看见了他那贪婪渴求的眼神。我明白,我不能再让她留在这里了。所以,我挑拨了他和艾斯通卡娜公主,让本来没有任何争端的他们相信,自己有进行决斗的理由。让我得以用这个借口,送她去卢卡斯公爵家收集情报。但关于她去的真实目的,我却一直没有告诉她。自己频繁地外出承担下了这个责任。”
这一切的一切,竟然都是因为……
我很难相信。
“可能是在一起的时光太过美好、太过自然了吧。我从来都没有想过,哪一天,她可能会离开我。当我注意到的时候,她却忸怩地告诉我‘姐姐…我可能有喜欢的人了……’更没有注意到,因为你而产生的变故,会来得如此之快。我再也见不到她了。”
我心里一紧。
“但是为什么呢?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呢?明明一开始的时候,只要有他的命令,即使是骑士团团长我也会毫不犹豫在床上割断他喉咙的。为什么那样的我、在遇见了她之后,就害怕那明明唯一让我感到温暖的刀尖寒光呢?从骑士崖下来、我经过了菲力先生的家,但我却没有见到他们、只是看见了门前坐着的、喝着酒、嚼着肉、大声谈笑着的士兵。他们本来是应该来追杀你的哦。
“在屋里,我发现了菲力先生和玛丽亚冰冷的身体。从我第一次被派出去执行任务时,我就认识他们了。他们真的是很好的人…把这样的我当做女儿来看待。对我来说,就像真正的家人一样。尽管到处东躲西藏、时不时地就更换住址、从来都不会断了和我的联系。但是这一次……当我反应过来的时候,我已经再次拿起了刀、把五个士兵的喉咙全都割破了。我走在路上,就被大团长的箭射中了。然后在卓尔尼亚的城门口遇见了你。
“十绫,”她的眼神慢慢地扫向了我,“我恨死你了。真的,恨透了。
但她的眼神里,却没有她所说的这种感情。因为那已经是两颗宝石已经永远地失去了光彩。
“每一次你激怒拉帕斯,受到伤害的都是我。我被公爵差遣、为他做事,却还要收到非人的对待和折磨。尽管你没有发现,再怎么样下去艾卡公主也不可能赢得决斗。你知道城堡新建的工房里是什么东西么?我曾经进去过,那是足以统治整片大陆的力量……你不可能赢的。就算是你、国王、还有卓尔尼亚骑士团的全部力量。不仅如此,最终你还会把她牵连进去。
“我现在唯一的心愿,只是希望她能够平安无事。我再怎么都已经无所谓了,但是我求求你、千万不要让她受到伤害了。我帮她挡下了这个年龄她不该知道的一切,但是这之后,我再也无能为力了。”
她就像一位为了梦想奋斗终生、却最终什么都没能实现的失败者,在死亡的面前、一下子释然了。
好想听她、再叫我一句姐姐啊。但是为什么连这一点、我都无法做到了呢?明明我已经在向好的方向走了,为什么结局反而会更糟呢?
“呐、你说话呀、你告诉我啊!”
她靠在铁栅栏上,撕心裂肺的喊叫声在整个牢房里都能听得清清楚楚。
“艾薇雅啊…对不起……”
“我不是一个好姐姐......”
听完她的讲述,奥莉薇蕥在我心中,已经从穷凶极恶的罪人变成了受害者。我明白,心中一直支撑着她的那座墙崩塌了。对她的恨意和怒火也早就烟消云散了。望着眼前的她,我竟然把她的脸庞和艾薇雅重叠了起来。
望着她饱经沧桑而失落的背影,我把手伸过了栅栏,默默地把她抱住了。她轻飘飘的身体,重量甚至还比不上我挥动的剑。
“你放心吧,我会保护好她的。”
“你连真正的名字都没有告诉过任何人,我要怎么相信你?”
“哎呀、这个……”
没想到只是一时的方便,会造成这样的麻烦。
“你跟我念,十绫(Ling Shi)。”
“十绫(Ling Se)。”
“不对。”
“十绫(Ling Sing)。”
“不对。”
“那十绫?(Ling Cing)”
“你看吧,我的名字里,有的部分是很难发音的。但绫(Ling)却和你们语言里的语言学(Linguistic)很像。这就是我用绫来介绍自己的原因。”
“你真的是沙克来的剑术师么?”
“我只是一个误入歧途的可怜人,所以你的感受我是能够理解的。”
“我可以放心把她交给你么、把艾薇雅?因为这样的我实在是无力再为她做些什么了。”
我可以帮助她的。我可以把她带出去,我可以给她注射、然后让她恢复正常的行动能力。但是现在,我不确定我是否应该这么做了。对滥用药物的索菲雅而感到愤怒的我,现在同样不认为自己有判决他人行为的权力。
如果艾薇雅在这,她会怎么做呢?是因为亲情而马上自己姐姐所做过的一切、还是会从此和她断绝姐妹关系呢?我想象不出。但我觉得,没有比她更合适的裁决者了。虽然没抱任何心情会变好的期待,但走出地牢时,我的心情比来的时候更差了。
为什么会这样呢?她毫无隐瞒地、把一切都告诉了我。还有关于艾薇雅我所不知道的那些事情。她所喜欢的人明明就是...但是我就是一点也不高兴。
天色暗了,世界仿佛在我的面前张开了它的羽翼,那漆黑的颜色让我看不见任何能够把它穿透的东西。我到处晃悠着,又回到了教堂。
"今天回来的可真是晚啊!"仪器发出了橙色的光芒,不知道是索菲雅的刻意作为还是能量流动的正常现象。
“算是有些麻烦的事情吧......”
“击败了神明的大人可不应该这样说哦,有什么事情会有人不愿意帮你解决?”从她的话里我感觉到了一丝挖苦的意味。
“这么晚了还不休眠么?”
“我可以休眠、但也可以不休,前些日子是因为安静的夜晚实在太过无聊了...”
“那正好,陪我来聊天吧。你应该内置了基地的知识数据库吧?”
“那是什么?”
虽然不会就此放弃聊天的想法,但想必话题要无聊不少了。其实我也只是想要理清一下自己的思绪而已。
“我在想,为什么世界上总会有这样的人存在。”
“你指什么样的人?”
“现代的二号,这里的拉帕斯,还有一个我曾经的高中同学。”
“前两者我除了他们都能够对我产生有效指令以外,并没有发现他们有任何相似之处。”
“我也没有呢,直到刚才。”
从小我就时不时地会发现这样的现象。有一些人,他们总是不能够被称之为人的。他们的想法、作为,都和这个世界上的善格格不入。在新婚之夜被发现早就失去了处女之身的新娘,将此污蔑为无辜年轻人的行为,并在死前都从未改口;在夜晚寂静路口见人就砍的杀人狂,被抓后竟然和警察说“都怪她运气不好”。当时的我很难理解这一切,我以为所有人都是好人、所有人都是善良的,像对待我的母亲一样。这是我对人性认知的第一阶段。
后来,我意识到,因为环境和生活经历的不同,人和人对生活的认知是有很大差距的。有些人只要他们的痛处被触碰,就会想疯狗一样到处咬人。但当我看见周围好心劝诫人们、表情悲伤或义愤填膺的主持人。我依然认为,这个世界上的大部分人还是善良的。
上高中后,我遇见了斐楠;在基地里,我见到了二号;被时空门传送过来后,我听说了拉帕斯。有时候,我不能单纯地用“恶”去形容这些人。因为他们的行为,表面上都可以伪装的十分堂而皇之;没有看清这一切的人,谁会觉得他们是“恶”呢?所有我有了一个新的定义:
为了自己的欲望而不择手段,这就是恶。
但我能说奥莉薇蕥是坏人么?不,她不是。但她也不是一个好人。她曾经是、她现在依然想成为一个好人,但她不是。
这个世界上,是不是只有三种人呢?
好人、坏人、和不坏不好的人。但问题在于,好人很难影响那些中庸的人,坏人却不费吹灰之力就能做到了。他们不需要刻意做任何事情,只要想他们展示:同样的事情,我可以付出更少的力气;可望不可即的结果,只要刷一点花招和付出微不足道的代价,也能得到。
那为什么我还要做好人呢?做一个、不会被别人发现的坏人不就好了?我相信这是世界上绝大多数人的想法。
在这个时代,可以说拉帕斯还只是个例。其他的都是好人。但是又如何评价现代呢?只是因为情感纠纷、对同班同学都毫不手软的高中学生,将我流放在过去、毫无公平竞争可言的竞选者,废墟中冷酷无情的士兵,生还者中,不管其他人死活而带走所有物资的自私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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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里人的想法是:你妨碍到我了,我要你吃点苦头。
而现代人的想法是:你这么碍事、要是不存在就好了。你怎么还不去死?现在我甚至都有些同情起拉帕斯来了,因为他的作为在现代人的恶面前,他就像个胡闹着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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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社会,是在堕落的。坏人的比例越来越多,却看不见。表面上人人都在装好人,却只在暗地里独处一室的时候才会露出獠牙。这就是现实的真相。
这是个充满残酷的世界。奥莉薇蕥则是无辜的牺牲品。
不过,我为什么要和一个九岁的小女孩说这些呢?
回过神来我才发现时间已经过去很久了。
“艾薇雅......”
我轻轻地重复着她的名字。
“想了这么久,你还没有想好要聊什么么?”
“呐,索菲雅,你还记得自己有人类身体的时候发生的事情么?”
“都忘记了哦......”
“那还真是遗憾呐...到了这里来的话,也一次都没有离开过教堂么?”
“是的。”
下雪了。我望了一眼窗外。
“过几天,我带你出去走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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